日本社会 真对外籍劳工网开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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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滨

由于日本人口老龄化加剧，子女数量减少，劳动力缺口逐年加大，对外国劳动力的需求不断上升。近年来，国际学生和实习生已经成为填补劳动力缺口的重要来源。过去，各地和相关企业都在打法律的“擦边球”。这次修改《出入境管理法》真的很无奈。

长期以来，日本一直对引进外国工人持极其消极的态度，现在终于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去年年底，日本国会修订了《出入境管理法》，该法于今年4月生效。修订后的《出入境管理法》大大调整了以往的签证政策。建筑业和护理业等14个劳动力市场将对外国人开放，并准备吸收34万人，而此前这些市场仅限于高端专业人士。

外国人在日本的就业仅限于国际学生(有时间限制)、熟练实习生(最多5年)和医生、教授等高级专业人员。然而，由于日本人口老龄化加剧，儿童数量减少，人口持续减少，劳动力缺口逐年加大，因此对外国劳动力的需求也在上升。近年来，国际学生和实习生已经成为填补劳动力缺口的重要来源。过去，各地和相关企业都在打法律的“擦边球”，这次修法就是为了适应这种新形势。事实上，这是吸引移民政策的开始。截至去年6月，在日本的外国人总数为264万，就业人数为146万。外国人的就业率同比增长超过14%，是10年前的三倍。

许多日本公司现在正以不同的方式吸收外国“技术实习生”。表面上，日本政府美化这一体系为“通过技术转让向发展中国家提供国际合作”，但它只是“廉价劳动力”的同义词。这些人不可能在日本获得居留资格，他们必须在五年后回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日本停留期间从事没有技术含量的简单业务，吸收他们的企业根本无法招聘到足够的国内雇员。这些外国人大多来自发展中国家，如越南和尼泊尔，包括中国。虽然他们在日本的工作条件和收入水平远不如日本员工，但他们仍然比自己国家的收入好，所以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选择留下来，尽管他们有所抱怨。

日本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外国工人涌入日本是完全无助的。

日本基本上是一个单一民族的岛国，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一直厌恶接受外国人，更不用说招聘外国人就业了。发展中国家和其他发达国家都是如此。因为在日本人眼里，外国人很难遵守日本社会的各种规章制度，而且很容易引起摩擦和冲突。一些外国人刑事案件的增加也使日本人担心安全形势会恶化，和平的生活秩序会受到影响。

然而，随着全球化的快速发展和外国学生数量的迅速增加，许多大学无法招收足够的学生，只能招收大量的国际学生和引进外国工人。在日本城市和农村的便利店、快餐店和其他商业场所，越来越多的店员有外国面孔，日本人已经习惯了。在劳动力需求巨大的老年护理行业，来自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的外籍护士的比例也逐年增加。在建筑业，外国工人到处流汗。总之，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和那些“脏活、累人、重活”的地方，到处都可以找到勤劳的外国工人。这些外籍工人主要来自中国、越南、缅甸和尼泊尔等邻国。在像东京这样的大城市，那里聚集了大量的外国工人，一些地方甚至形成了由来自特定国家的外国人组成的小部落。

在这些外国工人中，相当多的是海外学生。因为在日本的外国学生很少获得奖学金，他们只能努力工作来维持他们的留学生涯，以支付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

早在日本人口下降之前，日本社会就曾就是否向外国工人敞开大门进行过争论，基本上持否定意见。现在，它终于开了一个洞，因为日本的人口下降已经造成了劳动力的严重短缺。特别是在交通、建筑、餐饮和养老行业，甚至东京奥运场馆的建设进度都受到了很大影响。然而，由于人力不足，许多便利店无法保持开业以来一直实行的24小时营业习惯，并相继要求取消夜间营业。

根据日本国家社会保障和人口研究所的预测，2015年日本人口将达到1.27亿，但在半个世纪内将下降到8800万，65岁以上的老年人比例将从26.6%上升到38.4%。因此，劳动力短缺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在审查和修改上述法律的过程中，日本国民议会一再提到“填补不断扩大的劳动差距”的问题，但仅从经济角度建立这一机制显然是有问题的。如果许多小微企业只是为了获得更多廉价劳动力而推动修改法律，那么总有一天这条路不会走下去。因为所谓的“技术实习生”只是一个幌子，其实质是让外籍工人以最低工资长期工作。多年来，许多实习生“用脚抗议”，因为他们无法忍受，所以每年都有许多实习生“消失”。

当日本在1990年首次颁布《出入境管理法》时，泡沫经济尚未完全破裂，当时引进了30多万名巴西工人(其中许多是日本后裔)。然而，日本政府无视他们的住房、社会保障和日本教育，完全让每个接受者走自己的路，这使得许多学生无法上普通的日本中小学或日本的外国人学校。

那些住在日本但不会说日语的孩子显然不能适应日本社会，他们成年后的就业机会非常有限。在吸引更多外籍工人的德国，法律明确规定，每个归化的外国人必须学习600小时以上的德语，这为这些外籍工人顺利融入德国社会消除了一个主要障碍。如今，在已经吸收了许多巴西人的静冈县滨松市，也通过非营利组织为巴西儿童提供日本教育，以确保该地区的所有外国儿童都能上学。不幸的是，这只是一个例子。

(作者是著名的日本问题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