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 我们就和曹德旺聊过美国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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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曹既大胆，又谨慎，甚至狡猾。在他身上，有着福建沿海地区人们特有的哥伦布式的雄心壮志，也有着中国商人特有的圆润和智慧。

在我采访的企业中，曹可能是“净红体质”最强的一个。就像2017年第22期《中国企业家》的封面文章一样，第一稿的标题叫做“网红曹王德”。那一年，他曾经非常受欢迎。

你需要知道的背景是，当年，美国、德国等发达国家相继推出制造业振兴计划，一种危机感在中国蔓延。中国制造业的崛起伴随着欧美发达国家制造业的转移。当旧的制造大国扼杀了一次东山再起时，中国真的有竞争力吗？

不久前，福耀玻璃在美国俄亥俄州的汽车玻璃厂正式投产。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曹通过自己的投资经历比较了中美两国的情况，认为中国的投资环境正在失去比较优势，企业承担的资源和要素成本高于美国。

一块石头激起了成千上万的波浪。在一些人眼里，这位70岁的老人就像一个穿着“皇帝新装”的孩子，尽管世界充满了麻烦，他还是说出了真相。在别人眼里，看到福耀近几年做了几次海外投资，他直接质问曹——你一定要逃跑。

海洋的另一边永远不会停止。2017年，福耀玻璃美国工厂与当地工会之间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但被当地媒体夸大为大规模示威和抵制。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曹曾经接受了《中国企业家》的专访，详细介绍了福耀玻璃在美国建厂的最初意向，在那里遇到的不同投资环境，以及处理和应对的方法。

我没想到的是，2019年，美国前总统奥巴马会从旁观者的角度拍摄一部关于曹美国工厂的纪录片。

曹的又红了。红色足以让我们再次对他产生好奇，所以我们从文件夹里翻出了上次采访的笔记。那种感觉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作为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曹既大胆，又谨慎甚至狡诈。在他身上，有着福建沿海地区人们特有的哥伦布式的雄心壮志，也有着中国商人特有的圆润和智慧。

因此，《中国企业家》将于2017年10月整理采访对话，以飨读者。让我们听听曹关于他的美国工厂的故事。

Ce:你为什么想在美国建一个工厂？

曹:2010年，我们与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时，承诺从2017年1月1日起在美国供应其订单。自2010年以来，我们一直是全球最大的通用汽车供应商。人们也很通情达理，说我对你们的货物从中国装运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码头工人罢工(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或者如果海啸和地震以及双边政府之间有任何冲突，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生孩子，它将在今年完成。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我们必须跟随其他人进入美国。

Ce:你谈到了工人罢工，这在欧美国家非常普遍，工会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这与中国非常不同。当你投资时，你对这种冲突有什么期望吗？

曹:当然有期望。这就像去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那里鳄鱼吃人，但是当地人可以和它和平相处。所以只要你了解它的习惯和规律，并创造条件去适应它的规律。如果你去那里做生意，你必须习惯。你不能告诉美国我会投资并取消工会。这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意识到工会在美国是非常重要的组织，而且这个工会与中国不同？

曹:那是在2005年，当时我们考虑在底特律购买伟世通玻璃。当我参观工厂时，我会见了他们的管理人员。我记得那是一张长桌子。我坐在那边(桌子的顶端)，一边坐在管理层，一边坐在工会。你是生产部，他是工会生产部的代表，你是财务部，他是工会财务部的代表，一个接一个。我整个下午都在和他们开会，我觉得这个(项目)无法完成。我该怎么做？！真浪费，工资这么高。

Ce:但是后来我去了美国建工厂，我仍然和美国工会打交道。

曹:2014年，我们收购了美国ppg公司旗下的邙山工厂。在此之前，邙山工厂的工会起诉ppg五年，因为在2008年1月，邙山工厂决定提高工人的工资和增加每小时工人2美元。但在5月份，当金融危机到来时，工厂资金告罄，不想再增加资金。

这场官司已经五年没有赢过或输过了。每次法庭判决，每次有人起诉，ppg都会感到厌烦。把工厂卖给我，也是有条件的，你可以解散工会，他负责赔偿，合同可以这样签。

后来，我想人们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当你解散工会时，你没有冒犯这些美国人，而是冒犯了整个美国。后来，我单独联系了工会，但他们仍然拒绝让我联系，说我会等待正式交接。那天，所有的工厂工人都在那里，我和ppg玻璃部门的总裁在一起。我(指着ppg的代表)说，我从他那里买下了这家工厂，他是老板，我和他签订了解散工会的合同，他负责赔偿。你知道他有多少钱要付。如果你大胆说，我不负责任何赔偿。但是我买这个工厂不是为了拆除它，我想建造它，然后我们可以协商如何去做。

那次会议后，我告诉管理层如何与工会谈判，以及可以留下什么条件。当时他们提出了很多条件，我说没有问题。还有什么？他们还提到了两美元的诉讼费用。我以前说过我不在乎，但我以后会给你加两美元。

来源:美国工厂视频截图

Ce:那么，从那以后邙山工厂就有工会了？你过得怎么样？

曹:邙山工厂有工会，他们和我相处得很好。后来，我告诉他们我是一个来自中国的个体经营者，福耀做玻璃，ppg教我。我没有政府背景，也没有父亲背景。我依靠自己。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建造这个工厂。我向你保证所有条件。当然，我也想在这里赚钱。你教我在中国制造玻璃。现在我们中国人可以做到了。你能做到吗？他们答应了。

然后，签完合同，我买了机票，让一些工人申请签证，看看我在中国的玻璃厂做得怎么样。当他们进来时，他们面面相觑，说:“他做得比我们好。”。我说，我会教你怎么做。在那些美国人眼里，我们是上帝，工会从不制造麻烦。

Ce:但是现在俄亥俄州的新工厂似乎对联合汽车工人有些不满，他们正在新工厂发动工人成立工会。在建这个工厂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立工会？(当地时间2017年11月8日，俄亥俄州福耀工厂的工人投票。结果显示，工人们以868票反对、444票赞成、近2: 1的比例否决了建立工会的动议。福耀美国工厂不需要建立工会组织。(

曹:(对)那是肯定的。许多美国工厂都有工会。他能不能建造它。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这并不可怕。它每年将花费大约1000万美元。

Ce:政府要求你建立工会了吗？

曹:政府反对。当他们(uaw)这次出来捣乱时，25名州议员联名写了一封信，敦促大家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州长和厂长也想在我的工厂亲自发表演讲。我马上派人去告诉州长。小心点。当他们选择州长时，他们有投票权，这将影响你的政治前途。

Ce:在某种程度上，发达的工会组织也阻碍了美国制造业的发展。

曹:这是美国去工业化政策的后遗症。

来源:美国工厂视频截图

行政长官:2014年，你说在海外设厂，不是国内产能转移，而是在巩固国内市场份额的同时，进一步扩大海外产能，增加国际市场份额。然而，美国工厂投产后，许多人说曹已经跑了。

曹:我没有跑。事实上，我一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建立福耀玻璃。我是福耀集团的创始人和控股股东，我一生的财富都在福耀集团。在所有国家的投资，在中国各省的投资，都是以福耀集团的名义投资的。我是在中国举办的福耀集团。我大半辈子都在做这件事。我不想要那么多钱。我要去哪里？那家美国工厂也是有福的，不是我在曹的工厂。

我得罪了谁？我不能做吗？没有。我在中国享有如此高的荣誉，为什么我要在没有钱的情况下跑啊跑？

Ce:很多人不相信你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吗？

曹:我没感觉那么糟。对于那些说曹跑了的人，我想如果你们高兴，那就高兴吧。

佛教中有一个故事。释迦牟尼涅槃之前，弟子叶佳和阿难问他四个问题:“佛陀涅槃之后，谁将是老师？”凭什么生活；如何制服恶人；一个经典的收藏怎么能被称为一封信呢？释迦牟尼回答说:“你应该以戒律为师，按照四种思想来安顿下来。”当你遇到恶人时，你会默默地拒绝他们。如果第一个人站起来，‘如果我闻到了’，就会让人相信。"

没有人能成为你的主人，所有的成功只能通过个人的努力来实现；不要和别人争论，一切由你决定，信不信由你。

Ce:你对财富的概念是什么？

曹:财富不是金钱，也不是珠宝。财富就是智慧。你留给孩子的钱和珠宝是没有用的。如果做得不好，会伤害他。如果你真的能把你的成功经验传给他，这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