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经济 一种完美的经济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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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项堃

近年来，“零工经济”一词进入了公众的视野，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的认可。对于许多饱受工作旅途拥挤、工作单调乏味之苦、希望获得更多自由的人来说，零工经济无疑是改变他们生活和工作方式的一种选择。在互联网上流行的“整饬青春”一词，似乎也表达了很多人的心声，即以更自由的工作方式来决定自己的时间安排，从而激发自己的创造力，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擅长花钱买知识和讲笑话的罗振宇曾经提出过“u盘生存”的想法。他认为，未来每个人都应该制作一个u盘，并且可以自由访问组织的界面。无论是u盘生存还是裁员，这些新名词的出现，实际上表明了零工经济的到来。

人们为什么加入组织？

从人类历史的角度来看，加入一个组织是获得安全感和形成合作以共同解决一些问题的重要途径。人类具有群居动物的属性，他们生来就需要加入群体。早在原始社会，人类祖先就联合起来猎杀野生动物。这是人类能够超越动物的一个重要原因。然而，组建组织和为组织工作是人类进入工业化时代的主流，两者之间有一个漫长的农业时代。在农业时代，显然没有适合零工经济的土壤。人们日出时工作，日落时休息。

事实上，人类社会中这种大规模组织工作的形式也是与大工业体系一起形成的。亚当·斯密曾经讨论过，组织形成中的分工是提高生产效率的重要途径。工业革命导致了英国城市化的迅速发展，大型工厂的出现，以及以小作坊形式出现的生产组织的逐渐消失。过去失去土地的农民加入企业成为产业工人，他们的工作条件非常艰苦。在19世纪的英国，15岁的人可能不得不加入工厂，在工厂和矿井里工作超过10个小时，这成为工人运动的一个重要来源。工厂系统在美国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美国管理学家阿尔弗雷德·钱德勒(Alfred Chandler)的《管理的历史与现状》一书指出，股东与管理层的逐渐分离使大企业成为主流组织形式，官僚主义和职业经理人已经初具规模。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大学制度的建立，企业和各种机构的官僚作风逐渐改善，大学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源。一种新型的劳动人民已经开始出现，那就是企业的雇员，他们通常被称为“白领工人”。他们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体力劳动，脱离工厂流水线，在办公室工作，这已经成为米尔斯在《白领丽人》中描述的一个重要对象，也是美国电视剧《广告狂人》和其他作品中经常描述的素材。他们不再需要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工作。他们面对的生产工具已经从工厂装配线变成了小隔间办公桌和电脑。他们似乎有更多的自由，但他们似乎成为另一条装配线上的节点。

总之，在办公室和组织中工作不是天生的，而是一个历史过程。人类希望在组织中寻求安全。对经济前景的预期和组织制度的完善使大多数人选择加入组织工作，这给了人们一个社会地位和保障，但这并不完全符合人性。因此，卢梭说:“人生来是自由的，但他们总是被束缚着。”正是这种紧张关系促进了社会进步。因此，在过去，零工经济既不是主流，也不是成长的土壤。

中国组织的形成逻辑首先继承了前苏联的管理模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各单位的建立统一了个人生活和组织需要，这可以激发当时人们的工作积极性，提高社会效率。最终目的是形成一种由单位管理的社会模式。一个单位是一个小社会。个人生活与单位联系在一起，单位提供各种公共物品和福利。这时，人不仅是“自然人”和“社会人”，而且是“单位人”，单位可以对出生、老年、疾病和死亡负责。因此，在20世纪80年代，“单位人”的逻辑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基本上，每个人都生活在不同的单位里，“自由职业者”的概念还不存在。

什么是兼职经济？

根据定义，兼职经济是指由工作量小的自由职业者组成的经济领域，它利用互联网和移动技术快速匹配供需双方，主要包括小组工作和通过应用联系的按需工作。“兼职经济”不仅是一个时髦词，也是对现代劳动力市场的准确描述。2018年12月12日，爱迪生研究公司发布了一份报告:2018年美国人和全球经济。根据这份报告，几乎四分之一的美国成年人靠演出赚钱。商业研究显示，“兼职”工人占美国劳动力的34%，到2020年将增加到43%。

在中国，零工经济其实由来已久。从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苏南乡镇企业开始蓬勃发展，但大多数乡镇企业缺乏技术、设备和市场准入，关键是缺乏懂技术、会使用生产设备的技术人员。因此，当时的乡镇政府和企业通过各种关系，分散或从城市退休的地方干部和技术工人，或从上海、南京、无锡、苏州等城市的工厂和科研机构聘请工程师、技术顾问和硕士，帮助解决使用机器、开发产品、保证质量和降低成本等技术问题。

这些被称为“周日工程师”的技术人才来自大城市的不同行业。但是，他们都利用一周中唯一的休息日来克服乡镇企业的困难，从而实现了科技创新资源的按需市场化配置。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人们为了改善生活条件而从事一些兼职工作，这也是非常普遍的。然而，由于大多数人仍然想加入一个组织，在思想上工作，而且信息技术还不够发达，不能很好地满足供需双方的需求，零工经济还没有大规模发展。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零工经济有了更适合增长的土壤。2008年前，服用“猪八戒”。例如，基于知识和零工的共享经济已经完成了从基于交互式问答的知识共享网站到众包平台的雏形。2009年以来，我国许多领域的共享经济企业全面开花，涌现出包括滴滴出行在内的大量共享经济形式。传统企业的一些变化也反映了零工经济的良好发展势头:宝马、奔驰、奥迪等汽车巨头进入租赁销售、停车共享等领域；海尔集团提出了“人人制造一个制造商”的转型战略；用友集团注重共享经济模式，致力于为中小企业搭建互联网人力资源服务平台。这些都使得零工经济开始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趋势。

为什么零工经济发展繁荣？

知识经济和服务业的不断发展是零工经济产生的背后。知识经济是当前经济形式的特征之一。世界发达国家的经济形式已经表现出强烈的知识经济特征，知识在中国经济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知识作为一种软要素，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较少依赖于组织和合作，但可以以更自由的形式独立地嵌入到社会生产活动中。管理学家德鲁克曾经思考过未来知识型员工的形式，并预测了零工经济的可能性。

服务业的发展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根据经济发展的规律，第三产业，即服务业的比重将继续增加，社会需求也将继续增加。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产业链的不断延伸和分化，对服务业的需求越来越多。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企业竞争环境的复杂化，越来越多的企业会有外包业务的冲动，许多订单会外包给兼职的经济工作者，从而简化了自己的组织。在供应方面，越来越多的工人可以提供按需服务。随着大学教育的发展，具有相应知识水平的工人数量不断增加，创造了充足的人力资源供给。

著名经济学家科斯的科斯定理指出，企业的边界在于交易成本、谈判成本和管理成本的相对比率。毫无疑问，互联网的发展降低了交易成本。随着交易成本的降低和大企业的突出弊病，人们越来越愿意缩小企业的边界，把市场做大。因此，许多企业也在内部建立了内部市场，而一些企业则建立了全新的劳动关系模式，将部分员工转变为合作伙伴，劳动关系发生了变化；并且将更多的业务外包给市场，产业链和价值链被重新塑造，这是零工经济发展的重要经济原因。各种网络平台使得供需匹配更加方便，从而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交易成本。

并从社会心理层面分析了零工经济繁荣的原因。首先，这种经济形式迎合了年轻人的生活方式需求。与70后和80后相比，90后成长在一个材料更丰富、信息传播更平坦的环境中。他们的技能相对更加多样化，他们越来越渴望自由和自我意识。他们自然不信任和害怕传统的官僚组织，并愿意选择以更自由的方式工作。

其次，随着未来二胎潮的到来，以及人口老龄化的趋势。将会有更多的人不能用传统的方式去工作。照顾老人和接送孩子会消耗很多家庭劳动和时间。随着新技术的发展，对于那些不能经常参加工作的人来说，零工经济无疑是一个好机会。由于大城市相对较高的房价和生活成本，将会有很多全职工作的人选择在兼职经济中补充收入

从技术的角度来看，各种网络生产工具的发展使得各种各样的劳动更好地在线进行。许多网站和平台提供网络外包服务，方便人们网上求职和赚取收入。滴滴和其他共享经济平台吸引了大量司机加入。在线生产工具和较低的通信成本使得加入零工经济变得更加容易。

同时，媒体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近年来，媒体传播的速度和路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们通过互联网更容易了解他人的生活状况和发展道路。在媒体的感染力和示范作用的影响下，人们已经看到了很多基于零工经济改变自己处境的案例，并且会更愿意改变自己的现状，加入到零工经济的队伍中来。媒体对零工经济的宣传让普通人更加接受了空.的零工经济

由于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各种各样创造财富的梦想，年轻人有了更多的开拓和创新精神。由于经济发展带来了大量成功的创业案例，这一代年轻人有了更加乐观的精神。对他们来说，过去的混乱和裁员都是过去式。因此，他们不像他们的前辈那样追求稳定，他们对“零工经济”有更高的容忍度。

但是零工经济真的是一种完美的形式吗？

虽然“零工经济”的概念已经升温，但在我看来，这种经济形式仍然存在各种问题。

首先，获得保障是人的天性，而零工经济仍然缺乏保障，相关法律也不够健全。兼职经济平台与员工形成了具有新特点的劳动关系，无需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因此在保障方面仍然存在死胡同。从外国法律的角度来看，意大利法律中有关于工人阶级的规定，他们处于劳动关系和劳动关系之间，并享有相应的法律保护。很明显，有关的法律制度仍须尽快引进和改善，以保障兼职经济下工人的权益。此外，可以通过建立工会和增加平台责任来保障兼职经济从业者的权利。

第三，人们实际上需要沟通空，以磨练他们的技能，提高他们的沟通水平。管理层指出，现场沟通的效果不能被网络沟通所取代，现场互动所形成的动力和灵感可以使组织更有效率。如果未来的工作完全以零工的形式存在，可能会降低效率。传统的官僚管理模式要求人们按时在固定的地点工作，这种模式仍然具有一定的意义。

技术在造福人类的同时，也会形成一定的垄断和依赖。虽然个人并不依赖于一个组织，但是他们需要依靠这个平台来连续发送订单。技术本身具有一定的黑箱性质，所以你不能确定平台的调度列表最符合双方的帕累托最优。个人可能有各种特殊情况不能接受平台的安排，但如果他们不接受平台的派遣名单，平台可能会有相应的处罚机制，这将损害个人的利益。在《经济奇点》一书中，我们可以读到许多关于让人们厌倦的零工经济的案例。在技术机制方面，要考虑经济外部性和社会整体福利，加强技术监管。因为平台最终需要提高其效率，而技术需要达到最高的效率值，并且较少考虑个别情况。

因此，“零工经济”一词并不是天生完美的，也不适合所有人。首先，零工经济要求非常高的个人素质和个人管理能力。一旦进入零工经济，个人需要掌握各种技能，并有一定的风险控制和抵抗力。因此，每个人都需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判断它是否适合兼职经济。

虽然企业有责任提高对工人的保护，他们也有义务帮助兼职工人掌握一些常用的工具，但工人也需要做好相应的准备。正如经济学家弗兰克·奈特(Frank Knight)曾经说过的，有些人有更高的风险承受能力和意识，所以他们愿意为更高的职业成就而冒险，而大多数人却获得固定收入。当然，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努力发展合作伙伴机制，让更多的人可以获得企业股份，但这一本质并没有改变。

在零工经济中，个人已经成为一个极小的企业，也需要承担风险和许多企业职能。但是，与企业相比，个人并没有获得企业的地位，他们的风险承受能力也不同。因此，对于一个工人来说，在加入零工经济之前，必须掌握相应的能力，对零工经济有一个客观全面的了解，并有一定的工作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