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bra：超主权货币雄心与既有秩序的对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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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

尽管国际金融稳定委员会、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和英国金融市场行为监管机构都给天秤座亮起了红灯，但这并不意味着天秤座会消亡。未来，随着国际化和全球化程度的提高，可能会出现一种更强劲的货币。

全球社交巨头facebook将于明年推出天秤座的消息就像一条巨大的鲶鱼跳进国际金融河流和湖泊，激起汹涌的波涛。作为一种带有比特币等独特符号的数字现金，有人认为天秤座将成为超级主权货币，撼动以美元为主体的全球货币体系；也有人预测，天秤座将打破金融垄断，打破金融分配的不公平，使欠发达国家能够与更多的底层民众分享包容性金融的光芒；一些分析师警告称，在重建金融服务框架和手段的同时，天秤座将带来新的金融风险，给监管带来更大挑战。

虽然天秤座也是基于区块链，天秤座区块链软件也是开源的。在数字现金的生成和管理方面，它还部分复制了区块链的“分权”机制，并遵循集体决策的共识机制，实施了对等交易和智能合同。然而，无论是生成过程、货币价值所承载的内容还是价值功能，天秤座都有着与比特币完全不同的新特征。

首先，天秤座依赖于联盟链，这是由非营利的天秤座协会，一个类似于“中央银行”的成员组织制造的。协会成员都是创始人，成员遵循区块链拜占庭容错(bft)共识机制，即三分之二的节点(成员)需要达成共识才能决定天秤座的人数。天秤座不仅没有数量上限，而且在分配和管理上也不采用完全分散的集体决策。

其次，天秤座的目标是成为一个稳定的数字现金，它对应于所有的实物资产，如银行存款、政府证券和一篮子货币，而实际储备和抵押贷款是由主权国家共同认可的；此外，为了保持货币价值的稳定，规定只有当授权交易商投资合法资产从协会购买天秤座以完全支持新货币时，天秤座才会被制造。同样，只有当授权交易商向协会出售天秤座以换取抵押资产时，天秤座才会被摧毁；为了避免通货膨胀，新天秤座必须以1:1的比例购买法定货币，相应的法定货币也将转换为储备货币。从这个角度来看，天秤座不仅具有投资价值，而且还显示出充分的货币功能。

第三，天秤座使用bft机制来突出各节点在订单决策中的优势，但由于不需要使用工作量证明的功耗模式，因此更加节能环保。此外，libra区块链网络的节点数量远远少于比特币网络，bft网络不需要像pow网络那样局限于处理能力最低的节点，这实际上带来了整个网络更大的吞吐量，bft容错能力只有三分之一，节点间达成一致的速度更快、更高效。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facebook在推出主要承担支付功能的libra的同时，开发了一个名为calibra的数字钱包。根据facebook白皮书，calibra的主要功能是支持跨境支付和转账。在此基础上，facebook还发布了包括商家在内的“创始盟友”软件工具，开辟了从支付到消费的渠道。

作为天秤座的“最终买方和卖方”，由facebook组成的天秤座协会实际上扮演了“中央银行”的角色，并通过calibra实现了跨境流通，所以天秤座协会实际上是一个全球性的“中央银行”。此外，Calibrata支持的libra跨境流通，不仅使支付和转账效率远高于传统商业银行，还大大降低了用户的支出成本，使实际消费体验更加愉悦。更重要的是，支付宝和微信等支付工具也必须绑定到法定货币，而calibra则直接绑定到自己的天秤座。显然，从央行到商业银行、支付工具、比特币和其他数字现金，天秤座几乎发起了全面的挑战，甚至全盘颠覆，试图成为超级主权货币的愿景一目了然。根据facebook白皮书向全世界展示的雄心，天秤座希望建立“一套简单、无国界的货币和金融基础设施，为数十亿人服务。”

然而，天秤座首先冒犯了美元的霸权，因为如果全球各国的企业和公民在商业交易和跨境支付中广泛使用天秤座，将直接影响美元的世界影响力。美联储怎么能视而不见呢？此外，即使天秤座锚定了一篮子货币，篮子里的美元仍有绝对优势。天秤座可以遍布世界各地，这意味着美元有隐形的翅膀，可以更加不受阻碍地穿越世界，这对非美国国家来说是不可避免的。此外，天秤座协会是一个非常松散的商业组织，其行为是否会导致金融垄断并制约各国银行的货币政策和金融治理也将警示各国。作为一个商业组织，天秤座协会是否能坚持自己的道德底线，排除利益驱动，以确保不会有“货币过度”来维持货币稳定，更令人悬念。它是否会泄露用户数据和隐私，是否会有洗钱和恐怖融资等犯罪行为，这也构成了对天秤座的现实质询。

果然，国际金融稳定委员会和英国金融市场行为管理局都表示，他们不会允许facebook在没有严格审查的情况下推出其计划中的数字现金。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也向facebook提交了一封措辞强硬的公开信，要求立即暂停天秤座项目。英格兰银行行长甚至开玩笑说，他应该向天秤座敞开心扉，而不是向他敞开大门。看起来天秤座成为超级主权数字现金的可能性非常低，但这并不意味着天秤座会消亡。未来，随着国际化和全球化程度的提高，可能会出现一种更强劲的货币。

(作者是中国市场学会理事和经济学教授)